Aka

你的猫将离你远去

时间线在第八卷之后 可能会有一点——点的剧透 介意的话请谨慎阅读

以及

最大的剧透我现在就要说:从第一卷到第八卷根本就没有经过很长时间嘛!!!



1.

马场善治早就预见了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在他想到应对的方法之前。

说的是林宪明要搬出去的事。



“呐,林酱——”

马场蹲在地上看着林忙忙碌碌地准备行李,沙发被占领了,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等待打包的大裙子小裙子。



“为什么突然就要搬走啊?”


说是突然,实际上一个月前林就告诉他想办法找到合适的房子了,而到今天为止这句话他已经问了不下于二十遍。


“那我为什么不搬?”

林手上动作不停,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漫不经心地反问道。



马场噎住了。

“不……所以说……你在这里待得挺好的不是吗,没必要费那么大力气再去找新的住处吧?”

林终于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地瞥了一眼看上去就很不舒服的沙发。

“呃、关于这件事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

“在我快要搬走的时候?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翻了翻白眼,林转身继续自己的大业。想要把这些五花八门的行李打包成方便运输的状态可不仅仅是体力活,不如说更考验脑力:所以这个时候不断骚扰他的马场简直就成了一个大型障碍发射器。

“呐啊林酱,我们可是搭档啊,你这是打算单方面宣布分手吗?我不能认同!!”

“这什么说法怎么听着那么恶心。搭档就非得住一块儿吗?这种理论才比较奇怪吧?!”

“【决裂的二游间!】——这会上体育新闻的哦?!”

“你的脑袋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啊啊~林酱要搬去奇怪的地方了,身为前搭档的我好担心啊。”

“前……!那房子你不是也去看过吗?!当时还说感觉不错来着??!”

“但是交通一点都不方便,还是这里比较好嘛,离博多站那么近,周边还有好多商场。”

“……”

“再说你想想以后谁给你泡豚骨拉面?一个人住那该多寂寞……”


“你!!!!”

林终于忍无可忍,转身指着马场的鼻子:“现在闭上嘴,给我乖乖待着!再让我听到你嘴里冒出一个字我就把你干掉!就在这里!”




“……”

林酱现在不想理我。

马场宛若一个失落的老父亲,蹲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林分门别类地把一大堆衣服用不同的方式打包好,然后变魔术一样塞进小小的袋子里。

衣服比刚来的时候多了很多啊,因为林酱喜欢乱花钱嘛。但是虽然衣服的量激增,实际一起住的时间却并不算很长;马场掰着手指数了数,居然半只手都能数过来。


“林酱!”

马场扯着脖子哀嚎:

“你还欠我五年份的明太子——你打算赖账吗……”

“啊?!”

林不耐烦地回过头,狠狠地瞪了马场一眼:

“我当然会还!现在就下楼给你买够五年份可以吧?!”

“那不行,说是五年就五年——”

“啊啊你烦死了!我搬得又不是很远,以后会买来还你的啦!”
林暴躁地理了理被甩乱的头发,把手上的衣服往沙发上一扔:
“算了,今天不收拾了,先去吃饭。今天我请客,你只准吃明太子,听到没有!”

“喔,好耶!”

马场总算高兴了,从之前缩着的角落里拱出来,笑嘻嘻地跟在林身后出门。


————

沿着中州的河边一路散着步来到平时经常光顾的拉面摊“阿源”,今天时间比较早,摊位上还没有其他人,只有老板源造在做开业的准备。

和源造打过招呼,点上两碗稍硬的拉面,在林“不是说了你只能吃明太子吗!”的大声抗议中马场一脸得意地嘬起面条。

“话说回来、林,搬家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需要帮忙的话就说一声,到时候我会给你煮荞麦面的。”源造笑着看向正气鼓鼓地往嘴里塞着拉面的青年,他要搬走的消息可在拉面团这个小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谢啦老爷子。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今天也刚去确认过房子的状况,约定的是四天后把钥匙交给我。”林出声道谢,把垂落到碗边的鬓发稍稍向耳后拨一拨:“当然我是想要尽快搬走的,免得某些人整天唠唠叨叨,实在是太·烦·人·了。”他一边说还一边刮了一眼身旁默默吃着拉面的【某些人】。

源造闻言大笑:“这样说可太伤人啦,林。你要搬出去马场会很寂寞的,对吧马场?”

马场不说话,“哼”地一声把头撇向一边。

“喂!你这家伙……”

林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连带着碗里的面汤都撒出来一些。源造见状赶紧伸手拦住他,亲子吵架什么的还是免了吧,我这小店可承受不住。

“嘛嘛……冷静点!待在一起的日子都没几天了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勉强把林按回座位上,源造擦擦额头上冒出的汗,忽然想起一件事:

“四天后的话……也就说还有三天时间呐。林,要不要考虑来个短途旅行?”


“旅行?”

林叼着筷子疑惑地抬起头。

“其实我在长崎的一个熟人前段时间开始转职做中介了,手下杀※手数量不多又刚好接了笔大生意,就想从我这里借个人过去。”

“委托内容是协助委托方干掉敌对组织支部的小头目,听起来不算很难对吧?但果然还是有个有经验的老手在会比较好。定金的话,听说……”

源造神秘兮兮地伸手比了个数字:

“有这个数哦!”

这下不仅是林,连马场都吃惊地睁大双眼。

“而且不包括尾款,对方许诺成功之后还有追加报酬。本来我是想把这个任务交给仁和加武士的,现在就当做搬家礼物送给林吧。怎么样,林,要接吗?”

“没有拒绝的理由吧!”

林嘴角上扬,毫不犹豫地接过源造递过来的写着联系方式的纸条,还不忘冲马场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后者则不爽地撇撇嘴:

“这么便宜的事,别是什么陷阱之类的吧,林酱还真是不长记性。真没办法,这次我就跟你一起去好了。”

“哈?才不需要,两个人去又不会有双份报酬。我一个人也能漂亮地完成,落魄武士就乖乖缩在家里吃你的明太子吧!”

豪气冲天地把吃得干干净净的拉面碗往桌子上一顿,林双手合十,在源造爽朗的笑声中大声说了一句“多谢款待!”,接着潇洒地转身离开。留下马场无奈地叹了口气,付了两人份的饭钱之后快步追过去。


————

回事务所的路上林就照着纸条上的联系方式和委托方取得了联系,开始商讨任务内容。

从对话中得知了对方组织的名字,马场依稀记得以前有听过那是个以军※火贩售为主要收入来源的本地黑道世家,在长崎似乎还小有名气的样子。因为被最近兴起的多国籍黑手党组织多次挑衅——最重要的是被阻了财路,所以决定把对方在日本的支部一举端掉。雇杀手做掉小头目和他身边的保镖是计划的一部分,到时候视情况可能还需要林协助进攻对方的老巢,当然是有偿的。

“看来雇主似乎相当不缺钱呢。”谈妥了见面的地点和报酬,林乐呵呵地挂掉电话。好心情持续到他推开门看到堆满了沙发的衣裙。

“啊啦啦,真可怜,大晚上的还得收拾行李。”

马场伸着头越过他的肩膀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沙发,在他耳边说着风凉话:

“你看吧,不要搬走不就好了吗。”

林强忍着揍他一顿的冲动,沉着脸走过去把衣服拢作一堆,勉强腾出块睡觉的地方。

“这么将就的话明天会腰痛的吧。要不要我把床分你一半?”

“谁要跟你一起睡啊。话说那张床根本躺不下两个人吧,那跟我一个人睡沙发有什么区别?”

林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的嫌弃,从衣服堆里捡出几件容易皱的暂时挂进衣橱,把剩下的往旁边又挪了挪,然后自顾自地换了睡衣蜷成一团躺下了。

马场站着盯着他看了片刻,也回到床边躺下,半垂着眼睛想之前没思考完的事情。

还有四天——不,还有三天时间,可以考虑把林留下来的方法。这么说其实也有点不太准确、其实从林告诉他决定不住这里的那天起,马场对于这件事的思考回路就分成了两条:

一条是既然这是林的选择,那么就尊重他支持他吧。林现在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错,顺利走出了过去的阴影,也懂得合作的重要性;还会积极加入棒球训练,相当乐在其中的样子。
这样一来他也没必要和自己挤在这间小小的事务所里了,能够解决身份上的麻烦找到靠谱的新住所,享受危险但自由的人生——这很好,完全没什么问题。

但是、也就是另一条:他不希望林离开。

遵从内心的想法,打从心里不想让林搬离这里,并且这边绝对占优势,这也就直接造成了过去一个月里他只是开玩笑般地劝说却从未采取什么实际阻止措施的局面。

说起来以前似乎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不过那时的林只留了张字条就直接拎包走人了,与其说搬家不如说是离家出走;结局还是以林主动联系自己收场的……那之后还发生了很多事,不过总算是解开了一个不小的心结。

自那之后的半年多时间里林都丝毫没有表露出要离开这间事务所的意向,所以马场隐约觉得这次的搬离应该有什么别的原因;而如果不先搞明白这个原因的话……


“林酱?睡着了吗?”

马场将目光投向沙发的方向,路上的霓虹灯光透过窗户闯进来,有些刺目却又无法将室内照得分明,因此他只能眯着眼睛去分辨那阴影中的一团模糊。浅浅的呼吸声应声停了一瞬,良久才听到林不耐烦的回应:

“什么啊,又怎么了。”

“你真的不想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了吗?”

“又是这个话题啊。”林夸张地叹了口气,“那不然呢?你以为我那么费力去拜托别人搞定身份证明之类的是为了什么啊。”

“那……为什么?”

做好了如往常一样被敷衍或嘲讽的准备,对面却就这样没了声响。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马场以为对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林才哑着嗓子小声说道:

“……你才是,那个时候为什么要收留我?”


这次轮到马场这边陷入沉默。

这个问题林之前不是没有问过,像往常那样说些像是“没办法放着不管啊”或者“只是好管闲事”之类的话也可以,但此时他觉得自己回答不出。

敷衍的答案肯定会引起林的不满;而若是坦率说出自己的想法……那时他选择帮助林,固然有【同情】、【觉得他和自己境遇相似】、【不想让他自我毁灭】这些原因在里面,但还有一些更深层次的、连马场自己都说不清楚的——算了,这些无聊的事根本没必要和林提起吧。

自嘲地笑了笑,他翻身面向里侧。沙发那边的气息已经趋于平稳,这次林是真的睡着了;而马场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从仅仅数月前的事件,到遇到林之后这一年多发生的事,加上更久远的、多年以前的记忆。想要遗忘的和不想遗忘的互相缠绕,被温暖的黑暗推搡着从水底翻涌而上,散发出新鲜的潮湿气息。
躺在车后座上满身疮痍的林和无助的十七岁时的自己在眼前交替闪现,夹杂着阳光的温度、第一次任务时的心跳、伤痕、血的气味、便装和服的瘦高背影、胜利的欢呼、女性惋惜而决绝的面容、金属球棒上的反光、风声、茶色长发,以及其他一些林林总总的声音、触感、画面、气息,于脑海中形成了令人窒息的厚重海浪,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脆弱的神经。

马场就在这样的思绪中坠入了没有颜色的梦境。梦里的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山坡上看天上灰色的云打着卷流动,唯一发着光的小兽不断地回头看他,但还是缓慢踱步渐行渐远。

等到睁开眼时天光大亮,事务所里已经不见了林的身影。




-tbc-

怎么空得那么大……悄咪咪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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